善现启请分第二

来源:溯源网站  宣化上人讲述2007-09-04 09:16

“如是我闻”:这是六种成就,这六种成就在每一个讲经的人,都应该知道的。如果不知道六种成就,那你没有法子讲这个经的。以前有人讲经,到这儿来,问他六种成就,他一就也不就,连一种成就都没有,你怎么讲经呢?没法子讲,这个经也不能成就的。

六种成就是什么呢?第一是信成就;第二是闻成就;第三是时成就;第四是主成就;第五是处成就;第六是众成就。这六种成就,这个“如是”就是信成就;“我闻”就是闻成就;“一时”就是时成就;“佛”就是主成就; “舍卫国树给孤独园”就是处成就;“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”就是众成就。

这是在每一部经前边,都有这六种成就;这六种成就在经上叫通序,通序后边一段文就是别序了。由 “尔时世尊食时,着衣持钵,入舍卫大城乞食,于其城中,次第乞已,还至本处。饭食讫,收衣钵,洗足已,敷座而坐”,这是别序。

怎么叫通序?怎么叫别序?通序是通于诸经的,所有的经典,都有这个通序。别序是别于诸经的,就单单这一部经有这个意思,其它的经也有别序,但是和这个是不同的,所以叫别序。这有通别的说法。

那么每一部经有这六种成就,证明这个经是可信的,是佛所说的。那么这个通序,通序又有一个名字,叫什么呢?就经前序——在经的前边,你们记得,说这个经前序,在经的前边,这一部经一开始,在经的前边,这叫经前序。那么又有一个名字,叫什么呢?叫经后序,这个名字也叫经后序。所以讲经,你说它是前也可以,说它是后也可以。说那怎么没有一定吗?当然没有一定了嘛!要有一定,那又不是佛法了。等讲到《金刚经》内容就知道了。

“无有定法可得,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”你要有一定了,有一定就有所执著;有所执著,就有了障碍;有了障碍就有烦恼。无所执著,你就空了;你空了,那就没有烦恼了。什么事情都空了,有什么值得你计较的?有什么值得你放不下的呢?你都空了,又有什么可生烦恼的呢?为什么你生烦恼?就因为你没看空,你没有看破,没有放下!所以就处处是荆棘,处处碰壁。

怎么叫处处碰壁?就是走到什么地方撞到墙上,走到什么地方撞到墙上。荆棘是什么呢?荆棘就是长刺的那种树木,刺到身上很痛的。为什么把你刺痛了?你这个身体没有看空,没有放下,所以你就觉得走到那个荆棘里头,刺得痛了。你要根本就无我,无人,无众生,无寿者,什么都没有了,痛又是谁痛啊?连一个痛的人都没有,你生什么烦恼?这烦恼又从什么地方生出来?这个讲是这样讲,行是很不容易的。

所以,又叫经后序。怎么叫经后序呢?因为说经的时候,这一段文没有的,佛没有说“如是我闻”。这“如是我闻”是阿难添上去的,在最初说这个经的时候,这一段文没有。这是经加后序——这个结集经藏,阿难在说经以后,他叙述出来的,所以又叫经后序。

这个经前序,又有一个名字,叫什么?叫发起序,是这个经的发起。所以,前边这六种成就,就叫经前序也可以,叫经后序也可以。但是你要明白这意思,你就讲得出来;要不明白这个意思,哦!经前序怎么又跑到经后边去了呢?那么就不明白它的意思,也就讲不通了。

你要明白这个意思,为什么叫经前序?因为这一部经,它把这一段文叙述到这个经的前边,所以叫经前序。为什么又叫经后序?释迦牟尼佛当初说经的时候,没有这一段文,这是阿难尊者结集经藏的时候,把它写下去的,好像作文章,叙述这个因缘,所以这叫经后序。

“如是我闻”:在佛经上,一开始都是“如是我闻”这四个字,为什么用这四个字呢?这四个字是佛指定的。说,我所说这个经典,在经的前边要用“如是我闻”这四个字。这四个字有很重要的因缘,所以我们每一个研究佛经的人,应该把这四个字的来历,它的来源,和它为什么用这四个字?要彻底明白。

这四个字在佛所说经典的时候,并没有说“如是我闻”这四个字。因为佛说完了《法华经》和《涅经》、《佛遗教经》,然后将要入涅这个时候,佛的弟子就统统都哭起来了:菩萨也哭了,罗汉也哭了,那一切的凡夫比丘更哭了。哭什么呢?那么菩萨、罗汉为什么还有一种情感呢?因为他对于佛所说法,这种教化的法乳的深恩,法,这佛法的法;乳就是奶,就是牛乳的那个乳,从牛出乳。佛,好像一个牛,那么在牛身上出很多牛乳,来喂这一切的菩萨、罗汉、声闻、缘觉,在这么多年受了这种法乳的深恩,所以感激得没有法子再表示这种感激的情形了,所以听说佛要入涅了,一切的天人众,天上的人也哭,人间的人也哭,大家都哭。在这个哭的时候,阿难尤其哭得最厉害。

阿难哭得眼泪一把、鼻涕一把!什么也都不知道了,哭得迷迷茫茫,就什么也不会想了。这时候这个阿那律尊者,他因为没有眼睛,他有天眼,又有天耳,听得这一些个人这么样哭,这么样子发狂似的,他头脑大约比较清醒一点,所以就把阿难叫到一边,就说:“喂!你现在哭什么?”

他说:“佛已经要入涅了,以后再见不着佛了。怎么你问我哭什么呢?”阿那律就说:“你呀,不要哭了!你还有重要的事情,你要担当起来。”

阿难:“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?佛都入涅了,我还干什么?我要跟着佛去呀!”他要跟着佛死去。

阿那律尊者说:“不可以的!你这样想,那是一种错误。”阿难说:“那怎么办呢?你叫我干什么?”阿那律尊者就对他讲,说:“现在有四个问题,你应该请示佛的指示。”

阿难说:“四个问题,这么多啊?现在佛要入涅,怎么还有问题?莫非说你可以不叫佛入涅吗?”阿那律尊者说:“不是的。”阿难说:“那有什么问题?”

 阿那律尊者说:“第一个问题,佛入涅,将来佛所说的经典要结集经藏。结集经藏,在这个经的一开始,应该用什么字来代表?应该有什么样的规矩?”

阿难一听:“这个是很重要的。你现在告诉我,我认为这个也是应该问的,还有什么问题?”

阿那律尊者说:“第二个问题,佛在世的时候,我们和佛住在一起。佛灭度之后,入了涅之后,我们又应该住到什么地方呢?”

阿难把眼泪擦一擦,把鼻涕也抹一抹,他说:“哦!这个事情也重要。对的!佛在世的时候,我们大家一千二百五十个比丘和佛在一起住。那么现在佛入涅了,我们还要举出一个首领,我们要依靠谁去住呢?这对的,这个也重要,我应该问的。”于是乎就说:“你快讲,第三个问题是什么?”啊,这回阿难也着急了,他认为这个问题是重要的。

“所以第三个问题,佛在世的时候,佛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师父;现在佛入涅了,我们的师父没有了,怎么办呢?我们要以谁为师呢?在我们这里头,应该选出来一个人做师父啊,没有师父是不可以的。”

阿难一听,他说:“对的、对的,这个问题应该问的。那么第四个呢?第四个问题是什么呢?”阿那律说:“你不要着急,我当然要告诉你。你慢慢等一等。”

阿难说:“我不能等了!我不能等了!你快告诉我!我现在着急得不得了!你还要等哪?”阿那律尊者说:“你不等啊?你不等,我还不说了呢!”哈!阿难说:“你现在慈悲,你不要把我急死了,你快告诉我吧!”阿那律说:“哦,你都要陪着佛去死,怎么现在你又怕死了呢?”阿难说:“你不要讲笑话了,快告诉我啦!”

于是乎,阿那律尊者告诉他,说,第四个问题,最重要的问题,什么呢?说,佛在世的时候,这个恶性比丘——恶性比丘就是坏和尚。他虽然出家了,但是他不守规矩,很坏的,这个时候佛在世,佛可以管住他,处理他。那么佛灭度,入涅之后,这个恶性比丘怎么样处理呢?哦!这个问题真是最重要。为什么呢?他认为我们大家都是同等的、同学的,所以你管不了他。这个问题是最头痛的问题。好了!那我现在就以这四事来请问于佛,看看佛怎么样答复?

阿难得到阿那律尊者这四个问题的指示,于是乎,阿难眼泪也干了,这鼻涕也没有了。虽然没有洗脸,但是不像哭的那个时候,那么样难看了。于是乎,就慌慌张张,跑到佛住的房间里头去。佛在这个时候,他正在入定。阿难这时候,也真不能等了,说:“佛,世尊,我现在有很重要的问题要请问你,你现在可以答复我吗?”

佛一听,这个小孩子、小弟弟,又是小徒弟,还这么顽皮,有问题问哪!佛说:“当然!我可以答复你嘛!你有什么问题啊?”他说:“我这个问题,不是我的问题,是佛的问题。” “是佛法的问题?”“是啊,一切的和尚的问题。这些个问题,我现在都没有法子解决。所以,要来请问佛的慈悲指示。以前我听了这么多经,开了很多的智慧,但是遇着这个大事了,也就不能处理了,一定要请问佛。”佛说:“好了!你讲了。”

他说:“第一个问题,在佛入涅之后,我们要结集经藏,编订佛所说的经典。那么在每一部经的前边,应该用什么字可以代表这个佛经呢?”

佛说:“这是第一个问题吗?”阿难说:“是的。这第一个问题。”佛说:“我告诉你,这个经典前边,开始就用‘如是我闻’四个字。”

阿难说:“那我记住了,这个‘如是我闻’。那么第二个问题呢?怎么样解决?”

佛说:“你第二个是什么问题啊?你要讲啊!”阿难说:“哦!我还没有讲的吗?那么现在我问,第二个问题就是我们到什么地方去住啊?这么多人怎么办哪?这个开销怎么办哪?生活怎么样维持啊?”佛说:“哦!这个是小问题呀!”阿难一听,哦!我认为是很大的问题,怎么你说是小问题呢?佛说:“你们到什么地方住去啊?到四念处,依四念处而住。”

阿难说:“哦!依四念处而住。”什么叫四念处呢?四念处就是身、受、心、法,要依四念处而住。

阿难说:“哦!那住的地方也有了。佛在世的时候,佛是我们的师父;佛入涅,哪一个是我们的师父啊?是不是这个年纪最大的——年纪最大的就是大迦叶?或者是年纪中等的,是谁啊?是陈如?再如果最年轻的,我是不能做人的师父,我阿难是最年轻的。”

佛说:“你也不要做师父,陈如也不要做师父,这个大迦叶更不需要做师父。”“那么说我们这师父是谁啊?”佛说:“你们的师父,你们要以波罗提木叉为师。”

波罗提木叉就是律藏,就是以戒为师,说是,所有的出家人,都以波罗提木叉为师。所以,你想做出家人,一定要受戒的;要不受戒呢,那你就没有师父,一定要受戒的。因为这个,所以凡是出家人,都要受沙弥戒、菩萨戒、比丘戒。要受这三种的戒,才是出家人。那么现在我们这儿,这三个受了沙弥戒、菩萨戒,没有受比丘戒。所以现在,这个出家人只是一半的出家人,不是整个儿的出家人。所以,要以戒为师。

阿难说:“那这师父我们也有了。可是我们有同学啊,有这个恶性的比丘,那应该怎么办哪?佛住世的时候,您可以管这个六群比丘。”

佛住世的时候有六群比丘。六群比丘是最不守规矩的,最调皮的,最捣乱的。你这个持戒律的,他就去捣蛋去。可是,在这个六群比丘,当时虽然是不守规矩的,要比现在这个最守规矩的比丘,也没有那个六群比丘那么守规矩,我告诉你们。

所以说,恶性比丘怎么办呢?佛说:“那个很容易的,很容易的。”阿难说:“怎么办呢?容易?”佛说:“你要默而摈之。”

默,就是和他不讲话,你不要和他讲话。他不是恶吗?他在调皮捣蛋吗?他最不守规矩吗?你们大家不要理他,不要和他说话的,叫他自己觉得没有什么意思,他就跑了。这叫摈,摈就是迁单,就是他走了。这叫默摈,恶性比丘用默摈。那么这四个问题,佛是这样答复的。

一时佛在舍卫国,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,千二百五十人俱。

“一时”:有这么一个时候,释迦牟尼佛,“在舍卫国”:“舍卫国”是印度话,翻到中文就叫丰德。丰德,是说到它国家有五欲和财宝很多,人有多闻、解脱这种德行,所以叫丰德。那么这个国,就是波斯匿王所住的这个京城。

树给孤独园”:这“树给孤独园”有一个公案,在讲经的时候,应该要把它讲一讲。这个“树”,是纪念波斯匿王的一个太子,叫陀——陀太子。陀也是梵语,印度话,翻译成中文就叫“战胜”。战胜,英文就是 fight victory,打仗打胜了。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呢?因为波斯匿王和邻国作战,正在这一天打胜了,就生了这个太子,于是乎,就叫战胜。胜利了,这是这个太子的名字。“树”,就是陀太子的树。“给孤独园”:“给”就是周济、布施。布施给什么呢?布施给孤儿和独夫。

在中国的周朝,周文王当政的时候,他发政施仁,治理国家,首先他要周济这四大穷人。这四种人,在国家里边谓之穷人。四种什么呢?老而无妻曰鳏,人年老了,没有太太的这个人,这叫鳏夫。鳏夫,这个鳏,就是鱼字边加一个众字,这个鱼,众多了。这个老而无妻曰鳏;老而无夫曰寡。女人到年老了,没有丈夫,这叫寡妇。幼而无父曰孤。幼年的人没有父亲,没有母亲,这叫孤儿,孤。老而无子曰独。到年老了,男人也有太太,女人也有丈夫,可是夫妇虽然是俱存,都活着,但是没有儿子;没有儿子,这叫独夫、独妇。那么周文王发政施仁,治理国家,就首先要来照顾这四种的人。这谓之四大穷民,因为无依无靠,没有人照料他,所以文王就来照料这种人。好像建立安老院哪,幼儿园哪,这一类的,照料这个老年的人和小孩子。

这个“给孤独”,有个给孤独长者。给孤独长者的名字叫须达多。须,就是须菩提的那个须;达就是通达无碍的这个达;多就是多少的多,叫须达多。这是波斯匿王的大臣,很有钱的,所以他就周济照顾孤儿,和老年没有子女的这种人,所以叫给孤独。“园”,就是花园子、花园。这个花园,本来是陀太子的。因为须达多请佛说法,把这个花园子给买过来了。用什么买的呢?用金砖买的。多少金砖呢?把这一个花园子的地,都用金砖把它铺满了,用这么多的金砖买来的。现在地贵的说是,寸金尺土,这可以说是寸金寸土;不只尺土,寸金寸土,有一寸的金就有一寸的土,只买一寸的土。

那为什么这个须达多,他就要买这个花园子来供养佛呢?因为须达多有一次就到王舍城里边去办一件公事,在城里边他就住到他一个老友的家里。这个老朋友就叫珊檀那,这是梵语。住到他家里了。晚间,这个珊檀那长者在半夜的时候起来了。起身干什么呢?就庄严舍宅,把他家里悬灯结彩,挂上一点最美丽的东西,令他这个家里边,看着非常美观。

须达多一看,他这样地庄严舍宅,这样陈设,就问他了,说:“你把这个房子收拾这样漂亮,是为的什么呢?是不是想请国王到你家里来呢?或者你是家里有人结婚吗?不然你为什么把房子收拾这么样漂亮呢?”

珊檀那长者说:“不是,我也不是请国王,也不是有人结婚。”须达多说:“那你干什么把房子预备得这么样子好啊?”他说:“我预备请佛到家里来吃斋,供养佛。”

这须达多一听见佛的名字,从来他也没有听见佛的名字。这个字也没听过,这个名字也没听过。这时候,他一听这佛的名字,哦!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,这个汗毛都竖起来了。这一竖起来,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了!说:“噢!什么叫佛呀?”

珊檀那长者就给他说了:“佛呀,是净饭王的太子,他连皇帝都不做,出家去修行。在雪山修行了六年,又游学游了几年,然后在这个菩提树下,夜睹明星而悟道,证果成佛了。”

须达多这也是善根发现,他就抓耳挠腮的,不知怎么好。这个时候,一定要见一见佛。

那么,因为他想要见佛的这种诚心,就感动释迦牟尼佛。那时释迦牟尼佛住在竹林精舍,在城外,离城大约有六、七里路这样子,在城东南上。因为他急于想要见佛的关系,也就把佛感动了,佛就放光照他。佛这一放光照他,这个须达多长者也就以为是天亮了,于是乎就穿上衣服,起身就出城。殊不知这时候还是半夜的时候,这出城,城门还没有开哪!可是佛以佛的神力,用佛的神通,把这个门就开了。于是乎,这须达多也就从城门走出去了。走出去,顺着这个光就去见佛去了。

因为珊檀那长者对他讲佛在什么地方住啊,他就去了。去到那儿,一看见佛,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子好,也不懂礼节,也不懂对佛应该叩头顶礼。于是乎这时候,就有四个天人来化现,做比丘的样子,到佛这个地方,先长跪合掌,三白佛言,然后又右绕三匝,在佛的周围,这么绕了三次。那么他看见这四个人,对佛这样子行礼,于是乎他也这样行礼。

佛就给他摩顶,佛问他来做什么?这个须达多就说:“佛,您太好了。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佛,这一次见着佛了,我简直就不想离开您。请到与我家相近的那个地方去住,好不好啊?”佛说:“哦!你想我接近你的家庭去住去,可以的。你可有地方吗?我这儿有一千二百五十个弟子,常常都跟着我同住同食,你有这么大的地方吗?”须达多长者说:“我回去,我找一找,一定找一个相当的地点。”

于是乎须达多长者就回到他家里去,各处去找佛住的地方,看哪个地方可以相当。找来找去,就找到陀太子的这个花园子。他看这个地方,离舍卫国又近,是又相当,风景优美,人杰地灵,这个地方,是一切一切都好。但是这是太子的花园子,怎么可以能买得到呢?于是乎,就请人去向陀太子说,要买他花园子。陀太子就和他讲一个笑话——说笑话,不是讲真话,讲一个笑话。那么怎么说这个笑话?说:“可以,他想买吗?他这么多的钱,想要买我的花园子。好了,他用金砖,把我这花园子的土地都给我盖满了,我就卖给他。我就要这么多钱。”

那时候,用金砖把这个地铺满了,那要很多很多钱。陀太子在他的想象中,他绝对不会买了。为什么呢?这个钱用得太多了嘛!一寸金就一寸土,谁能买得起啊!孰不知这个须达多长者钱多得很,他对请佛说法,这是特别诚恳,钱再多,他也要来做这件事。于是乎,就把家里仓库所藏的这个金砖,都拿出来,就铺陀太子这个花园子。一铺果然就给铺满了。

这时候,这个陀太子也毛了,心里也就觉着不安乐。为什么?他本来不卖的,那么和人说个笑话,人家现在已经铺满了。他就对须达多长者说:“我不能卖我这个花园子。你把你这金砖收回去了,我不能卖的。我以前和你讲是讲笑话,不是讲真的。我以为你舍不得这么多钱,现在你果然铺满了。我这个花园子,你给我多少钱也不能卖的。”

须达多长者说:“你不能卖?你是将来做国王,做皇帝的。皇帝的口,说什么都要有信用的,不可以打妄语的,不可以撒谎的。所以,你就卖也应该卖了,不卖也要卖的。为什么呢?你现在说出话就没有信用,将来你做皇帝的时候,老百姓都不相信你的,没有人信任你啊!”

陀太子一想,哦!这回上当了,自己本来舍不得卖花园子,说了个笑话,就被他不卖不可以。就说:“那好了!我这个花园子里边的土,虽然你用金砖盖满了,可是我这个树的地方你没有盖满了。我这个有树的地方,你没有金砖盖着。那么这回,我们两份好了,这个园子就是你供养佛的,这个树就是我供养佛的。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讲?”

须达多长者一想,果然这是有道理的,那个树上没有铺金砖的。如果不答应,那个树他要砍去了,又没有那么美观了。于是乎,好了!那你愿意两份就两份了,我们两份。

所以就是“树”,因为陀太子是太子,是个君,就把他这个名字放到前边。“给孤独园”,给孤独长者,须达多,他是个臣,所以他的名字放到后边。那么这个树,就是陀太子的树,这花园子,就是给孤独长者,须达多买来的。这须达多,是梵语,翻到中文就叫“善施”。善,就是善恶那个善;施,就是布施的施。所以,他善于做布施。那么现在就布施,请佛来;就造庙,做说法聚会的一个场所。这是“给孤独园”。

“与大比丘众”:这个“大比丘”,讲了好多次。“与”,就是共,就是共同。“大比丘”,就是乞士、怖魔、破恶,有这么三个意思。所以就保存原来这个梵音,没有翻译。“众”,就是很多的。有多少呢?“一千二百五十人俱”。释迦牟尼佛成佛了之后,最初到鹿野苑度的五比丘,就是陈如,阿若陈如等五比丘。

度这个五比丘之后,他一观察,就有一个优楼频螺迦叶。一般人都叫他叫“老大仙”,有五百个弟子。释迦牟尼佛以智慧来观察,哦!我要如果把这个优楼频螺迦叶度过来,就很多人都会相信佛法了。于是乎他就到那儿度优楼频螺迦叶。这个优楼频螺迦叶一看,释迦牟尼佛来了。释迦牟尼佛那时候也就是一个老比丘,也就是一个和尚的样子,到那儿去,迦叶睬都不睬他,不理释迦牟尼佛。

他以为我是老大仙,一般人都叫我“神仙”了。他也不知道佛的来历,于是乎就和佛一谈论,一研究法;一说,无论说什么法都说不过佛,于是乎他就现神通。优楼频螺迦叶是事火外道,他就放火想把佛给烧了。他有很大的这个火力,会放火。可是这个火,不单不烧释迦牟尼佛,都回去就要烧他自己。于是乎他就没有办法了,这就向佛来投降了,来皈依佛了。他这个老大仙一皈依佛了,他这五百个弟子就都拜佛做师父,就有五百个弟子了,五百零五个。

这个迦叶有三弟兄:优楼频螺迦叶、伽耶迦叶、那提迦叶。他这两个兄弟,一个人有二百五十个弟子;两个人又有了五百,这合起来就一千零五个弟子了。

以后又度了舍利弗和目犍连。舍利弗有一百个徒弟,目犍连也有一百个徒弟,他们两个人都皈依佛了,这就一千二百零五个弟子。又有一个耶舍长者子,他又有五十个徒弟,也都皈依佛了。那么合起来是一千二百五十五个弟子,这常随众。不过在经上,把那个零数减去了,把那五个弟子减去了,所以就说一千二百五十个弟子。其实,这个真实的数目就是一千二百五十五个弟子。那么现在,都在一起来听佛说法。

尔时世尊,食时,着衣持钵,入舍卫大城乞食。于其城中,次第乞已,还至本处。饭食讫,收衣钵,洗足已,敷座而坐。

“尔时”:就是当尔之时。当尔之时这个时,昨天有五种的讲法,那么相信果前或者会记得,现在可以对大家讲一讲。Yesterday I talked about this time that has five components

“世尊”:怎么叫世尊呢?世尊,是佛十号之一。佛有十种的通号,那么这是十种通号其中的一个名号。释迦牟尼佛从兜率天宫降到人间上来,由摩耶夫人右胁而生,由右边这个肋间生出来。生出来,他就周行七步。一生出来,佛就会走的,走了七步,就一个手指着天,一个手指着地,他就说了:“天上天下,唯我独尊。”你看!说完了这话之后,那么这个时候就有九龙吐水,给他沐浴身体。因为这个,所以佛是世尊。

“世”呢?就是世间法,这个“世”不单是世间,还是出世间,世出世间都要尊重佛,都要崇拜佛。所以这叫世尊。

“食时”:这个就是佛来给说明,佛和我们人没有分别,佛也是要吃饭的。佛,不是说成佛了就不吃饭,也不喝水了。不是的,佛也要吃饭的。所以这“食时”,就到吃饭的时候了。到吃饭的时候,佛吃饭不是这么自在的,很麻烦的。怎么个麻烦呢?又“着衣”:就着起这个衣。

这个衣,有三种。第一种就是叫安陀会。安陀会是梵语,中文就叫作务衣,就是做工穿的那个衣。那个衣又叫五衣,五条衣,是一长一短。那么第二叫郁多罗僧。郁多罗僧也是梵语,翻到中文就叫七衣。这个衣是出家人穿的。第三就叫僧伽黎。僧伽黎就是主衣,是一百零八块来做到一起的。(上人指着自己身上的主衣说道:)一、二、三,这是一,这一行,这是一块。这表示什么呢?这个这一块,表示一块田,种的田。这有二十五条,一百零八块。所以这个又叫主衣,又叫福田衣。福田,所以出家人穿的这个衣服,这个在家人,你供养,就在出家人面前来求福,也就等于种田,把你这功德种到田里一样的,所以又叫福田衣。

所以着这个衣的时候,也有一个咒,叫 :

善哉解脱服,无上福田衣,

受持如来命,广度诸众生

这没有再比这个再高尚了,这福田衣。那么是到什么时候可以着这个衣呢?是升座说法可以着这个衣,讲经说法着这个,这叫主衣,也叫大衣。入王宫,到皇帝的宫院里去吃饭,去赴斋,应供,应该着这个衣;出去化缘,出去乞食,也应该着这个衣。所以说,释迦牟尼佛到吃饭的时候,不是说像我们一般很懒惰的人,睡得到吃饭的时候起身,有人把饭给做好了,送到面前来吃,佛不是这样。

佛就成佛了,有那么大的神通妙用的力量,他到吃饭的时候,还着衣,穿上这个衣。“持钵”:穿上这个衣服,就手里拿起这个钵。拿起这个钵,这么样托着,这叫托钵。

这个钵,是梵语,叫“钵多罗”。我们中文,就单单一个钵字,这个也是省文了。要是翻译成中文的意思,就叫“应量器”。应量器,应就是应当的应;量,就是数量的那个量;器,就是机器的那个器。言其这个钵,正可以够你吃,托来的饭够你吃,应你的食量。那么释迦牟尼佛这个钵,就是四天王所献给他的那个钵。

“持钵”:拿着这个钵。“入舍卫大城”:就到舍卫国这个大城里边。“乞食,于其城中”:到这个城里边去乞食。

为什么出家人要去乞食呢?这个乞食,就是给众生种福。因为众生他不晓得到三宝的面前来种福,那么你到城里边,去沿门乞讨。有的说是七家的,有的说是,无论几家,你乞够吃了,就为止。那么到这个城里边就去乞食。“勿越贫而从富,勿越贱而从贵。”不能像那个须菩提,专门向有钱的去乞。须菩提,在《楞严经》上那不说“阿难已知,如来世尊,诃须菩提及大迦叶,为阿罗汉,心不均平。”

为什么这么样呵斥他们两个?因为须菩提,这样想,哦,说这个有钱的人,他为什么有钱呢?就因为前生,他做功德,做了很多功德,所以今生他就有钱了。我如果不向他去化缘,给他种福的话,他今生不做功德,来生就该穷,就不会继续富贵了。所以,须菩提就专门化有钱的人。但是,有钱的人所吃的东西一定都好吃的,我也相信须菩提好吃好东西,所以就专门去向有钱的人化缘。他也就说是,我给他种福,他好来生有钱。那实际上,须菩提好吃好东西。这是我这么说,或者是毁谤须菩提也不一定。或者须菩提,没有这么个食欲,不像我们一般人,专门想吃好东西。须菩提,就是想给他再继续种福是真的。

这个大迦叶呢,他是个苦行头陀,一天只吃一餐。所以他化缘不化有钱的,他专门去化穷人。他的思想怎么样呢?他说,哦,这个穷人,为什么他穷呢?就因为他在前生,不晓得做功德,不晓得有钱做好事,所以今生他就穷。我现在去度一度他,令他在三宝的面前,来种一点福,来生他就会有钱了,就会富贵了。所以大迦叶专门化穷人:哪一家穷,越穷他越去化缘的。化得甚至于他想人家自己都不吃,把人家所做的这个饮食,来布施给他。我相信这个迦叶祖师,也是因为他修苦行,愿意受苦,不愿意吃好东西。他知道有钱的人就吃好的,他自己不欢喜吃好的。

那么在中国人的习惯上说:

减衣增寿;减食增福。

减衣食,就增他这个福寿,所以大迦叶他活了一百二十岁,才皈依佛。大约他生生世世,都这么节约,这么样子来省吃俭用,不欢喜吃好东西,所以他尽化穷人,向穷人化饭吃。一定大迦叶不会嘴馋的,和须菩提正好相反。但是,这两种思想都是偏的,偏于二边了,不合乎中道。所以佛就呵斥,说他们两个人是阿罗汉,所做的不合乎中道,偏于一边。那么在《楞严经》上是这样子。

现在,这个佛是平等乞食,也不拣择有钱的,也不拣择穷的,就好像阿难去乞食,“方行等慈,不择微贱。”又他这个心中,“初求最后檀越,以为斋主。”“不问净秽,利尊姓,及旃陀罗。”“方行等慈,不择微贱,发意圆成,一切众生,无量功德。”行这个平等的乞食。

“次第乞已”:所以,为什么说佛没有拣择呢?“次第”,他挨着门去乞食,这叫“次第”。“乞已”,乞完了这家就乞那家,乞完那家就乞那家,有次第的,很有次序去乞食。“还至本处”:那么乞食乞完了之后,回来就到树给孤独园了。这个“本处”,就是树给孤独园。

“饭食讫”:就吃完饭了。“收衣钵”:把衣服也收起来,把钵也收起来。把这个衣钵都收起完了之后,就“洗足已”:佛因为走路不穿鞋和袜子,就打赤脚的,光着脚。回来了,吃完了饭要洗洗脚,把脚也洗完了。

“敷座而坐” :这个脚洗完了干什么呢?饭也吃饱了,缘也化完了,那么这时候就把衣钵收起来,洗洗脚。你看这样,这种的本地风光啊!“敷座而坐”,这时候就打坐了,参禅打坐。“敷”,就是敷坐,把座位收拾得坐得舒服一点。不是说像我们这个垫上垫得厚厚的,完了坐着这么舒服。他是,譬如这个座位,摆得不正当,他摆得正当一点,那么就参禅打坐了。这是佛在吃饭、穿衣服,一天到晚这都是表示这个实相般若,本地风光;不是故意矫揉造作,说是我修行了。

你要明白法的,一切举动行为都是修行。你不要,说是我打坐的时候我坐这个地方,装模作样好像是老修行了。一不打坐了,七扯八拉,讲讲东,说说西的,南朝北国,乱说乱讲的。这个修道的人住到一起,要少讲话,不要讲话讲太多了。讲太多了,那就耽误人家修行,也耽误自己修行。所以出家人住到一起,不论有多少,你一天到晚听不见一个人讲话的;就是讲话也很小声的,不扰乱其他的人。所以我们要想用功修道学佛的人,一举一动都不要对人家有妨碍。你看!释迦牟尼佛,到什么时候做什么事,没有乱吵乱闹的这种的声音,都是无声无息的。

善现启请分第二

时长老须菩提,在大众中,即从座起。偏袒右肩,右膝着地,合掌恭敬,而白佛言:

在释迦牟尼佛收衣钵,洗足已,敷座而坐这个时候,就有一位长老,他的名字叫须菩提。

这个长老,有年高腊长的长老;又有法性的长老;又有福德的长老。年高腊长,言其这个人年龄也高,受戒的戒腊时间也久。他要单单年高而没有受戒,这也谈不到年高腊长的长老;他要单受戒而不年高,也谈不到是年高腊长的长老。年高,好像摩诃迦叶,年龄是最老的,他受戒的时间也最久,所以这叫年高腊长的长老。

法性长老,这个法性长老,不一定要年高腊长。法性长老他年纪轻而智慧大,能讲经说法,教化众生。深明法藏,通达妙理,辩才无碍,这是法性长老。

有福德长老,福德长老这个人他有福报,又有德行,这也可以叫长老。

这个长老,是一般人来恭敬他,称呼他,叫他长老。并不是自己自命为长老,不是自己封自己作长老。哦!说我是长老,你们大家应该称我叫长老。不是这样的。这个长老是大家来公认的,不是自己去争取来的。不是说,哦!我就是长老,你们大家应该称我作长老!

那么年高腊长的长老,又有分别。你受戒十年,这叫下座;受戒二十年,这是中座;受戒三十年,这叫上座的长老。要受戒三十年,这叫上座长老。

那么法性长老就不拘年龄。好像舍利弗在八岁就作长老。怎么样八岁作长老呢?舍利弗在八岁的时候登座说法,把五印度所有的论师都给辩论得张口结舌,没有话讲了,不得不五体投地,向这个八岁的小孩子来甘拜下风,来认输的。所以舍利弗,在八岁就作长老了。这叫什么长老?就是法性长老。

舍利弗,在七天之内,把一切的佛法都学会了,七日之内通达佛法。你想一想,在七天就把所有的佛法都学会了,那么他够不够一个长老的资格呢?所以他八岁的时候就作长老了,那也是绰然有余。那么学佛法的人,你和舍利弗来比较一下,舍利弗八岁可以辩论,所有五印度的这个论师都被他辩论胜了;七天之中通达法藏,把一切的法藏都明白了。那么他的辩才无碍,智慧第一。

讲解这个辩才。辩才有四种,四种辩才叫四无碍辩。这四无碍辩都是什么呢?就是辞无碍辩:辞就言辞的这个辞。无论你有什么问答,他总把你战胜了。你有什么问难,也问不倒他,辞无碍辩。

义无碍辩:你单对言辞上美丽,可以有无量无边的辞来辩,但是义理也要无碍,这义无碍辩,这第二。

第三呢?法无碍辩:所有的佛法,所谓头头是道,左右逢源,你无论讲什么,你总讲不过他。这个佛法,你讲得再高,他也比你高一着,这法无碍辩。

还有乐说无碍辩,他得到乐说三昧。除非你不想要听法;你想要听法,他源源而来,所说这个法,犹如流水一样,川流不息的那种样子。

那么现在这个“长老”,那么究竟他是年高腊长的年高长老?还是法性长老呢?还是福德长老呢?这个“长老”,现在这个在金刚法会、般若法会的这个须菩提,这时候他也是年高长老,也是法性长老,也是福德长老,他兼而有之。你说他年龄,年龄也很高的;你说他法性,法性也是很高的;说他福德,福德也很高的。所以须菩提这个长老,是长也长得很老,做也做得很老,说也说得很老,所以叫长老嘛!长老,真长老了。

可是“须菩提”又是什么意思呢?这“须菩提”这个意思是空的,是个有的,是个吉祥的。怎么叫空的呢?他一生出来的时候,他家里有一百零八个仓库,在这每一个库里边都是装的七宝,七宝装满了一百零八个仓库。究竟这个七宝有多少?一定也有个数目,不过现在这个数目就是一百零八个仓库都是七宝。他一出生的时候,你说怎么样呢?这一百零八个仓库就空了,珠宝都统统都没有了。你打开仓库门,这个珠宝一粒都没有了。

他的父亲就慌起来了,说这个珠宝被谁都给抢去了呢?我们这么多的财宝现在都没有了,生这个小孩子有什么用呢?于是乎就去占卦。

因为他一生出来,这个财宝都没有了,叫“空生”,空了。去这一占卦,叫占卦的人给一算;一算,说这个小孩生出来,既善且吉,好得很!既善且吉,所以又叫“善吉”。

那么等到过了七天之后,他这一百零八个仓库的珠宝,又都现出来了,一粒也不少,还是那一百零八个仓库里头,满满地都装的七宝。所以他父亲,先给他取个名字叫空生。因为算卦的给他算的,既善且吉,这个非常吉祥、非常的好,所以又改名叫善吉。等到七天之后,财宝,金、银、琉璃、玻璃、砗磲、赤珠、玛瑙,这些个七宝又都现出来了,所以他父亲想一想,空生改了善吉,现在这个珠宝现出来了,还要纪念这个现出来的名字,就叫“善现”吧,于是乎又给这个小孩子起个名字叫“善现”。

这个善现长得大了,正遇着释迦牟尼佛出世弘法,教化众生,于是乎,他就去跟着佛出家了;出家了,那么还是纪念他这个名字,就叫须菩提。所以,须菩提他的名字就又叫空生,又叫善吉,又叫善现,有这么三个意思。

“在大众中”:须菩提在这个般若法会上,百千万亿天人的大众里边,“即从座起”:他看见释迦牟尼佛坐那个地方,如如不动,了了常明,这种的境界,他知道这有所表法了。表示什么法呢?这表示这般若智慧的法门。怎么样表示法呢?

释迦牟尼佛在他日用伦常里边,行住坐卧之中,演说实相般若、观照般若、文字般若,这种般若的妙法。这个般若的妙法,唯智可入,要有智慧的人才可以明白。须菩提既具智慧又有福德,所以他就会意了。他就明白佛要说实相般若的法门,所以他在大众里边,“即从座起”,就从他那个座位上站起来。“偏袒右肩”:在印度的风俗,偏袒右边那个肩,这表示最恭敬的一种礼貌。

谈到这个偏袒右肩,在中国的出家人,搭的这个衣,也是右边肩膀露出来。这也就依照佛教的制度来做这种衣。但是在印度、暹逻、缅甸、锡兰,出家人所搭袈裟都是黄色的,没有钩环。我以前已经讲过,那是佛住世留下的这个衣的制度。中国这个衣,为什么有钩环,印度、暹逻、缅甸、锡兰的衣没有钩环?因为这是有一种通权达变,因事制宜的一种关系。在中国的气候比较寒冷,所以人在贴着皮肉这地方,必须要穿一点棉衣服,或者夹衣服,在衣服上边加上袈裟,就不容易感觉。如果你没有个钩环钩上,它就跌掉地下也没有人知道的。

所以这达摩祖师是很聪明的,不但聪明而且又是一个发明家,于是乎就发明出这个钩环,加到衣服上,把它挂起来。里边穿着衣服,外边搭上这个衣,挂上一个钩环,这个衣就不会跌到地下。因为有个钩环钩着它。这既可以保持佛制,又可以通权达变。在中国,天气寒冷的地方,所以里边又可以穿衣服。这是中国这个衣有钩环的来源,大约是这样。

那么,须菩提就把右边的肩膀露出来,偏袒右肩。“右膝着地”:右边这膝盖跪到地下。“合掌恭敬,而白佛言。”“偏袒右肩,右膝着地”:这是身业恭敬。“合掌恭敬”:这是,意业清净。“而白佛言”:这是口业清净。这是表示三业清净:清净其心、清净其身、清净其口。三业清净,“而白佛言”:向佛来请法。

希有,世尊,如来善护念诸菩萨,善付嘱诸菩萨。

“希有”:“希”,稀少;“有”,就是有,这很少有的。很少有的什么呢?很少有的世尊,很少有的佛。那么释迦牟尼佛敷座而坐,一句话也没说,须菩提为什么这样多事?无风作浪,无事生非,头上安头,相上取相。为什么这样呢?这岂不是所谓没有事来找事情做吗?释迦牟尼佛一句话也没说,他为什么就说“希有”了呢?或者释迦牟尼佛说个什么道理,有一个什么表现,这他说“希有世尊”都可以的。现在释迦牟尼佛无所作为,只是敷座而坐,他就说,“希有”。

那么,各位应该在这个地方着眼,注意一下,这一部《金刚经》的道理也就在这个地方。释迦牟尼佛敷座而坐,说法已竟,说法已经完了,所以须菩提才说:“希有世尊,如来善护念诸菩萨,善付嘱诸菩萨。”这个说的般若就是“护念诸菩萨”,所说的般若也就是“付嘱诸菩萨”。

在释迦牟尼佛,离言说相,离文字相,离心缘相,离一切诸相,而说实相的般若。一般的凡夫是没能了悟这种的般若妙法。所以,须菩提一看,这要想个办法,令释迦牟尼佛再说一个权巧方便的文字般若。

本来释迦牟尼佛这宣说实相般若已经说完了。说完了,只有证果的圣人懂这实相般若,凡夫俗子是格格不入。是这个须菩提,为大权示现,为众生请法,所以才从大众里边,就站起来,把右边的肩露出来,右膝跪到地下,合掌恭敬,对佛说,说:“希有世尊!”说,真希有,真少有!少有什么?世尊这个实相般若,善护念诸菩萨啊,善付嘱诸菩萨啊,这个法是妙到极点

世尊,善男子、善女人,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,应云何住,云何降伏其心?

“世尊”:这为众生请法,又称了一声世尊,说 “善男子,善女人”:说是,释迦牟尼佛,佛、世尊,你讲这个实相般若已竟,可是一般的众生不明白,没有了解。所以,我再请求世尊,为末法的众生,为将来的众生。“善男子”:就是一切好心的男子;“善女人”:一切好心的女人。“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”:如果他自己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的。

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就是无上正等正觉的心。为什么不翻呢?因为这是佛的一个极果的名称,佛的果位上一个名称,所以就保留不翻。最初翻译经典的这个法师,他没有把它翻译过来,保留着它。以后这个翻译经典的法师,也就尊古不翻。所以保留这原有的意思,就没有把它翻过来。那么它的意思就是:“阿耨”就是“无上”;“三藐”就是 “正等”;“三菩提”就是“正觉”。

“正觉”,就异凡夫;凡夫是不觉的。那么正觉,和凡夫不同了,他得到这个正当的觉悟,所以和凡夫不同。“正等”就是异二乘,和二乘的又不同。二乘,只有正觉而没有正等,这个“正觉”,正当的觉悟了。

“正等”,正等于佛的觉悟了,还没有无上,正等还没有谈到无上。那这个“无上”,就是异菩萨了,和菩萨不同。菩萨只有得到正等而没有得到无上,所以菩萨就叫“有上士”。佛呢,就叫“无上士”,没有再在他上边。所以这无上就是佛的极果。在过去翻译经典的大德法师,都保留佛这个名号,所以没有翻。

那么假如若有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,“应云何住”?这就请问佛了,说怎么样可以常住他这个真心呢?“应住”:这得到他这个真心,怎么样能常住呢?“云何降伏其心”:怎么样才能降伏他这个妄想心呢?怎么样才能降伏他这个攀缘心呢?怎么样才能降伏他好高骛远的心呢?怎么样才能降伏他吾我贡高的心呢?怎么样才能降伏他一切一切虚妄的心呢?怎么样能降伏他的贪心呢?怎么样能降伏他的嗔心呢?怎么样能降伏他的痴心呢?这“降伏其心”,所有这一切的不好的心,都要降伏。

怎么叫降伏呢?这个“降伏”,本来它是不伏的,那么现在好像两个作战,作战把它战败了,它投降了,这就是降伏了。

我以前没有讲吗?贪、嗔、痴,你怎么样能降伏这个贪嗔痴?你就培植你这个戒定慧。你戒定慧现出来了,贪嗔痴它就没有了。这个贪嗔痴也就是戒定慧,戒定慧也就是贪嗔痴,就看你会不会用它。好像一样的钱,拿这个钱去买鸦片烟回来抽了,这也觉得很好的;你要拿这个钱去帮助人,令人免除人的痛苦,那这比你自己抽鸦片烟更好。那么一样的钱,看你怎么样的用法。这个贪嗔痴、戒定慧也是这样子:你要是会用就是戒定慧,你不会用就是贪嗔痴。你明白了,贪嗔痴变成了戒定慧;你愚痴了,戒定慧变成贪嗔痴。

这也就是以前我讲的那个道理:“水不异冰,冰不异水;水即是冰,冰即是水。”也就是“烦恼即菩提,菩提即烦恼”,菩提和烦恼没有两样的。那么你不会用,烦恼就是烦恼;你要是会用,烦恼变成菩提了。所以,说的是法,行的是道。我们说得好,说得妙,不实行就不是道。一定要实实在在去做去,老老实实依照佛法来修行。依照佛法修什么呢?就勤修戒定慧,息灭贪嗔痴,这就是降伏其心。你把妄心降住了,真心也自然就常住了。所谓 :

常住真心,性净明体。

也就是你这个妄心息了,真心也就现出来了。

佛言:善哉善哉!须菩提,如汝所说。如来善护念诸菩萨,善付嘱诸菩萨。汝今谛听,当为汝说。善男子、善女人,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,应如是住,如是降伏其心。唯然,世尊,愿乐欲闻。

释迦牟尼佛见须菩提这样的来为众生请法,他很欢喜,所以就赞叹须菩提,说是 “善哉善哉 ”:说,你,须菩提真好啊!你须菩提,好得很哪!噢!我很欢喜你,你是我一个最好的徒弟!

于是乎,释迦牟尼佛就说了,“如汝所说”:不错了,就像你所说的。“如来善护念诸菩萨”:如来我,善护念诸菩萨。“善付嘱诸菩萨”:说这个般若法门。“汝今谛听”:你现在呀,要谛听,你要特别注意。我,“当为汝说”:我现在给你讲一讲,可是,你不要当耳边风似的。我给你讲这个般若妙法,哎!你从这个耳朵进去,从那个耳朵又走了。过耳不留,那可就是枉费如来一番的心血!你要特别注意听嘛!

“当为汝说,善男子,”你所说,“善男子,善女人,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,应如是住”:应该这样子住他那个真心,“如是住。”“如是降伏其心”:像这样子降伏他那个心。

这个《金刚般若波罗蜜经》,这个要紧的地方就在这“如是”两个字,“应如是住”。“如是”,这个地方,释迦牟尼佛有一个表法,不过在文字上没说。怎么样呢?

“如是”,没有话讲,“言语道断,心行处灭。”在这个时候,言语的道路断了。你心里,所想的想象也没有了。所谓“口欲言而辞丧”:口,想要说,没有话讲,这个话亡了,死亡了。“心欲缘而虑亡”:心想要攀缘一下,哎,这种虑,这思虑心也没有了。

“如是”:如是没有,这个地方,没有话讲,就是叫你参禅打坐,这就“如是”。

“应如是住”:你应如是住,住到这个地方,你真心住到这个地方。

“如是降伏其心”:你能以参禅打坐,用这种的静虑的功夫,你的妄心也自然就降伏了。所以说“如是” 。“如是”:这没有明显表出来,这有一个样子。这个样子,什么样子?就是叫你修道那个样子。你要能这样修行,就可以常住真心。你能这样,就可以得到本来那个性净明体。你能这样子,也就可以降伏其心。

“唯”:须菩提一看这个样子。什么样子?它没有样子。无相般若没有样子,就这个实相的般若。须菩提就明白了。不但须菩提明白了,须菩提想将来的一切众生也会明白,所以他就应诺。这个“唯”,就是答应的,哦!哦!这个应诺之辞。这个“唯”就是应诺之辞。

讲到这个地方,好像那个孔子和曾子,和一班的弟子在一起。子曰:“参乎,吾道一以贯之!”他说:“我这个道啊,就是应用一个真理,来把它贯穿起来的,这就是我的道。”曾子曰:“唯”。曾子说,就是这个“唯”,说:哦!答应着,哦!“子出,门人问曰”:孔子走了,这一班门人也不知道曾子“唯”了一声,这是什么意思呢!曾子知道了,但是其它弟子还不懂,就问说:“夫子之言,何谓也?”说:“老师所说的话是说的什么东西啊?说的什么?我怎么不明白呢?”这一些弟子大约也很粗气的,这么样就问。曾子说:“夫子之道,忠恕而已矣。”他说:“夫子这个道就是忠于持己,恕以待人哪!”这“忠恕而已矣”,那么也就是这个“唯”。

那“然”呢?“然”又是重诺之辞,就是,应了一声再应一声。是啊,是啊,是这个样子。“然”,是这个样子。

“世尊”:又叫了一声世尊,须菩提叫的,说:“愿乐欲闻。”说:“我很好乐,很愿意,好乐,听释迦牟尼佛您说法,听老师您说法的。我很愿意听的。”不是像我的一些弟子,这个老师一讲法,哦!我不愿意听,都不知讲什么!他讲中文,我也不懂,要翻译,我好像要睡着觉了似的。这要睡着觉,并不是说是想要去入定,是去睡觉啦,这是觉得太疲倦了!I'm very tired。喔,我又做工,然后又要听经。听经听得也没有什么意思,所以就沉沉欲睡。

上一页:法会因由分第一
下一页:大乘正宗分第三